二、達賴流亡後游走各國及較重要言論
1959年三月十六日,十四世達賴在親英分子及四水六嶺衛教軍「擁簇」下逃離西藏,試是想當時是三月十六至廿六日,仍是大雪紛飛的季節,喜馬拉雅山更是冰天雪地,山路難行,如果沒有無線電導航,一行幾百人的隊伍,如何能安全穿越喜馬拉雅山抵達印度。
達賴一行於1959年四月十八日到達印度要前往提斯浦爾車站時,收到一些國家高層政治人物拍來的電報,祝賀達賴順利逃到印度,還有許多印度媒體記者前來採訪,達賴發表了一篇談話,這篇談話主要在指責中共違反《十七條協議》,在談話末段提到「……因此噶倫和辦事官員們請求我和我的家人、噶倫等負責政務的主要官員們暫時迴避,以保障生命安全。我決定同意他們的請求,而不是被反動分子劫持。……」 (註9)
從這項談話中,可知達賴之出逃是出於藏地主要官員的請求,是被動的,但加上那一句「不是被反動分子劫持」反而有狗尾續貂蛇足之嫌。這篇談話收錄於夏格巴的《藏區政治史》,可以相信其為真;不過我們且看《十七條協議》第一條開宗名義就明白規定:「西藏人民團結站起來,驅逐帝國主義侵略勢力出西藏,西藏人民回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祖國大家庭中來」,而達賴本人也於1951年十月二十四日致電中共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表示一致擁護《十七條協議》,然而就在簽訂《協議》之前及之後,先將噶廈政府金庫中之金銀,銀元等運往錫金首府甘托克,又有其二兄嘉樂頓珠、夏格巴等人在印度組織「哲堪孜松」的秘密組織,與美國、印度情報單位接觸,進行西藏獨立活動,達賴流亡後,一再指稱中共違反《十七條協議》,看看以上作為,到底誰違反《十七條協議》?
夏格巴把達賴這篇談話收錄在《藏區政治史》中,難道一點都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達賴一夥逃到印度後,陸續有一、兩萬藏人出逃,印度政府在印度西北部喜馬偕爾邦康拉縣的達蘭薩拉之地,設立達賴所自稱的西藏流亡政府,每年三月十日,達賴例必發表「談話」,其談話的尺度,與中共在國際的聲望成反比 (註10) ,約略歸納之,自1961至1990年的三十年間,可以分為以下四個時期,其言論主要內容如下:
(一)、1961至1970年
在這十年間達賴不停宣稱西藏是被中國非法佔領的「國家」,對聯合國關於涉藏的決議(該決議認為中共剝奪了西藏的自由自治權),達賴認為被剝奪的不是自治而是獨立;爭取印度、聯合國以及國際社會支持達賴及其所謂流亡政府的宣稱的西藏獨立的主張。
(二)、1971~1979年
在這十年間達賴言論可歸納為以下五點:
1.認為「中國(按係指中共而言)是聯合國負責任的一員,有能力為人類和平做些事情,希望中國(中共)政府承認西藏的真實地位」(見達賴英文國際網站,https://www.dalailama.com/tibet/10th-10th-march-archive/1972)。
2.提出西藏獨立活動要順應國際局勢的發展。
3.明確指藏獨活動的目標是「決定自己的身份」,藏獨鬥爭將持續到藏人滿意為止(資料來源同上,1974年)
4.宣稱中共政府試圖破壞流亡藏人社區的穩定,呼籲流亡藏人要團結一致。達賴或其流亡組織,也經常指控在台灣的蒙藏委員會企圖分化流亡藏人社區,事實上蒙藏委員會既無財力,更無人力從事此項工作,其指控純屬子虛烏有。
5.要求中共政府允許大陸境內藏人自由進行國際旅行,要求准許流亡藏人返鄉觀察西藏真實狀況(資料來源同上1979年),對此項要求,中共中央於同年發布「關于達賴集團人員回國探親問題的指示」,准許達賴集團五人參觀團到西藏參觀 (註11) 。
(三)、1980~1985年
在這五年間達賴言論約可歸納為以下四項:
1.達賴曾派遣所謂「尋找真相」代表團到大陸藏區參觀訪問,按自中共成立西藏自治區後,基本上取消了千年來的農奴、牧奴,革除了三大領主對農牧奴的剝削,因此尋找真相代表團返回達蘭薩拉後,達賴不得不承認西藏現狀有所改善,但達賴仍宣稱改善是有限的(資料來源同上,1983年)。
2.宣稱西藏人應該擁有「保持和發展其獨特的傳統和文化」的權利,認為應該賦予西藏人「言論自由的權利」(資料來源同上1981年),達賴此宣稱看似合理,但達賴自己卻下令嚴流亡藏人信奉流傳已久的護法神雄天(在下禁令之前達賴自己也對此一護法神頂禮膜拜),流亡藏人連傳統的信仰自由都被剝奪了,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有1997年達賴訪台之前,禁止格魯派喇嘛活佛來台弘法接受供養,限制格魯派喇嘛旅行的自由,那有資格提出上項要求。
3.指責中共中央政府「忽視西藏真實情況」。
4.對國際社會關注西藏問題支持西藏感到滿意。
(四)1986~1990年
在這五年間,達賴在每年三月十日所發表之談話,可歸納為以下三項:
1.開始提出「非暴力鬥爭」口號,鼓動大陸及海外藏人為「保存民族身份」進行鬥爭,宣稱「要讓西藏成為西藏人的西藏」(以上及以下資料均來達賴英文國際網站),這段話應該說給美國印地安人聽,如果印地安人做不到藏人也做不到。
2.宣稱國際社會對西藏問題表現出之關注與支持,是西藏獨立持續下去的希望所在。
3.要求以西元823年吐蕃與中國唐朝所簽訂之《唐蕃會盟》之內容為基礎,重構「中國與西藏」的關係。按西元823年係唐穆宗李恒長慶三年,據舊《唐書》載,是年正月吐蕃遣使論答熱來朝賀;並未談到會盟之事。《新唐書》則載:是年穆宗遣使者秘書少監田泊往告吐蕃、吐蕃也來使,初吐蕃使欲會盟長武(唐時長武係長武嶺之省稱,其地在今甘肅省平涼市涇川縣之東),田洎含糊應之,於是吐蕃明言「(田)泊許我盟,我是以來,逼涇一舍止(涇,指涇川,一舍等於三十里),唐派軍止之,另以太府少卿邵同持節為和好使蕃。雙方遂分別在長安、邏些(即今拉薩)會盟,著名之《唐蕃會盟碑》至今仍立於拉薩市大昭寺前,會盟約中有「蕃於蕃國受安,漢亦漢國受樂」之文字。達賴冀望以此為據,認為西藏與中國是立於平等的國與國關係,達賴極其黠慧,吐蕃在赤祖德贊贊普時國力臻於鼎盛,與中國唐朝(其時唐朝國力已衰)確係不相隸屬之國與國關係,想以此為基礎,重構西藏與中國之關係,但達賴似乎忘了中國元朝、中國清朝,西藏(吐蕃)是百分之百的中國領土,中國清朝且派有駐藏辦事大臣長川駐節拉薩,且在西藏重要邊境派軍駐守,因此達賴所提以西元823年之唐蕃會盟之內容為基礎,重構中國與西藏的關係,完全是不切實際的夢幻說法。
自1990年之後至今(2019年)近三十年每年三月十日之談話內容仍不脫西藏獨立、高度自治、中道思想、大西藏等範疇。中共自改革開放後,無論經濟、政治、軍事力量均大見提升,目前已是全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並且已由世界工廠進化為世界市場,在國際政治舞台上,也從配角蛻化為主角,而達賴則從世界媒體寵兒角色,逐漸退色,頗有秋扇見捐形勢,在口頭上不得不從堅持西藏獨立,逐漸改日為高度自治,非暴力鬥爭等較平和說法,希望能爭取美歐日各國的支持,但暗中行動則趨向激烈,如中共爭取到2008年奧運主辦權後,大陸藏區在達賴和西藏流亡政府鼓動下,發生多次暴動,而奧運聖火在歐洲各國傳遞時,流亡藏人對奧運聖火如影隨形騷擾聖火,試想這些流亡藏人都是難民,求三餐溫飽尚且不易,何來金錢,時間追著奧運聖火跑,如說背後無人指使、支援其誰能信?然而此項騷奧運聖火行動,並未得逞,奧運如期順利舉行,達賴一計不成二計又生,幾年之後,大陸藏區發一百多起喇嘛及藏人自焚事件,仍然是達賴或其流亡政府在幕後策動 (註12) ,鬧奧運聖火,在西藏拉薩搞動亂,慫恿喇嘛藏人自焚這些暴力行動,達賴或其流亡政府對外都撇得一乾二淨,反正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達賴仍然憑著喇嘛教格魯派法王、流亡藏人精神領袖、諾貝爾和平獎的光環,繼續玩弄擾亂大陸藏區古建築的行為, 2018年拉薩大昭寺發生火災, 主殿被燒兩小時 (註13) ,雖然大陸西藏自治區拉薩市公安局副局長李斌說,目前已初步排除人為因素(見2018年二月二十三日,台北《聯合報》A10版),這是大陸官說法,不無粉飾意味,另據報導稱大昭寺發生火災時,正是藏曆新年初二,「除了看管寺院的僧人以外,都在度假,所以不排除有人趁這個機會蓄意縱火的可能性。」 (註14) 如此項報導稍有可信度,則幕後操縱縱火者,也應該不言而喻了。2018年三月十五日達賴發言指出:「西藏可循歐盟互惠共榮的精神,存在於中國之內。」 (註15) 這種說法凸顯其對國際政治的無知,按歐盟組成分子,都是在國際上早已具有獨立國格的國家,所以儘管達賴「從1974年開始,就西藏的未來地位問題,達賴已經開始在內部會議討論不尋求獨立,而是通過自治達成妥協和解。」 (註16) 從而可見達賴是如何的言不由衷。
2019年三月,恰為達賴流亡六十年,達賴接受《時代》(Time)雜誌專訪,他宣稱只有他能代表六百萬藏人 (註17) ,此說未免過於誇張,固然達賴為喇嘛教格魯派地位最高之轉世喇嘛,藏人中雖然絕大部分信奉喇嘛教,但仍有極小部分為穆斯林,何況喇嘛教除格魯派外,尚有噶舉、薩迦、寧瑪、覺囊……等派,未必都對格魯派服服貼貼,依照格魯派傳統,達賴與班禪互為師徒,而今達賴已高齡八十有五,而十一世班禪則正值盛年,依照正常狀況,十四世達賴必然先十一世班禪辭世,屆時不管達賴是否轉世,班禪都會成為喇嘛教格魯派地位最高的轉世喇嘛,屆時是尚為幼兒的十五世達賴(如果達賴轉世)代表藏人,還是正值盛年的十一世班禪代表藏人,答案應該很清楚的。
達賴自1959年流亡印度後,每年三月例必發表談話,其內容已如前述,除每年三月例談話外,另有幾次在國際場發表的談話,茲依其發表談話時間、地點、談話名稱,主要內容、以表列方式呈現如次,而主要內容項下又分為:西藏未來的政治地位、西藏未來的政治體制、西藏與中共中央的關係及其他四欄:
除了上述兩次具有較大政治目的的談話外,2001年十月二十四日,又到歐洲議會發表演說,此次演說宣稱:「到目前為止,我將西藏人民爭取自由的鬥爭引導到非暴力路線,以和解寬容的思想,盡力尋求與中國(係指中共)領導人通過和談合理解決中藏間存在之問題的途徑。」雖然口頭宣稱改採非暴力路線,但觀察之後大陸藏區逐漸開始暴力動亂事件,達賴之非暴力路線,顯然是為其操縱大陸藏區暴力動亂作一宣示。
2008年十二月四日,達賴三度在歐洲會議發表演講,這次演講達賴宣稱:
「今年七月一日至七月二日,在北京舉行的第七輪會談中,中國(按指中共)方面要求我們對名副其實的自治做出具體說明。因此,2008年十月三十一日,我們提交了有關名副其實自治的備忘錄,備忘錄說明了我們尋求名副其實自治的立場,以及與自治相關的藏人的基本需求。我們的這些建議,完全是基於希望解決西藏現存的問題,是真誠的。我們相信,只要雙方付出善意和真誠,備忘錄所述問題和建議是完全可以實現的整體,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中國(中共)方面斷然拒絕備忘錄的整體內容,並陷構所有的建議是企圖追求『半獨立』和『變相獨立』。由於我們在備忘錄中要求『給予自治機關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其他地區的人民在西藏居留、定居、工作或其他經濟活動自主制定相關法規的權利』,被中國(中共)方面指責為進行『種族清洗』」。達賴這一段話,看似四平八穩像是沒有問題,尤其外國人根本不懂中國(指傳統文化、歷史的中國,不指某一政權的中國)地方行政區劃,達賴所說的西藏範圍絕不止是當前地圖上的西藏自治區,而是包括了四川省的甘孜藏族自治州、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青海省全部;甘肅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達賴或其流亡政府通通將之稱為西藏,而達賴竟要求「給予自治機關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其他地區的人民在西藏居留、定居、工作或其經濟活動自主制定相關法規的權利」,現在且以青海省為例,青海省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省分,有蒙古族、土族,2010年時有二十八萬九千五百多人;撒拉族有十三萬六百多人;回族約有八十六萬八千五百多人,漢人有三百二十七萬九千多人,藏族有一百○四萬八千人 (註18) ,藏族只占青海省總人口百分之二十左右,如照達賴之說法,在青海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非藏族都得接受西藏的法規管控,請問這合理嗎?
達賴以籠統的「西藏」一詞,含蓋了凡有藏人居住的地區,這種說法用以騙騙西方國家,或許可以得逞,但在中國(傳統意義的中國)地方行政區劃有其歷史傳承與政治考量,以青海為例自中國元朝以來,從未屬於吐蕃管轄,甘肅、雲南藏族聚居地區亦然,而今達賴或其流亡政府竟然要求將凡有藏人聚居之處,一律劃歸西藏,妄想藉自治之名,遂行其「大西藏」企圖 (註19) ,曾任流亡政府噶倫桑東(渠自稱仁波且)在新德里曾就「大西藏」作一演講,明白指出:「達賴要求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政府:把所有藏族自治區域都置於一個自治機構的管轄下。」(見《桑東仁波且在新德里就「大西藏」的演講》),這種妄想把「西藏」範疇無限擴大,試問中共會同意嗎?在青海、甘肅、四川、雲南這幾省居住的漢人,回族、撒拉族、羌族……會同意嗎?
達賴流亡海外後,除了上列各項言論外,近二、三十年來又對其轉世問題,作出各種不同的說法,甚至說可仿效羅馬天主教教宗可由選舉方式產生,這種說法,完全是討好實行選舉制的西方國家,按天主教教宗是由各地區樞機主教中選出,能成為樞機主教者,幾乎都是德高望重而且都有一把年紀,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未成年甚或尚為幼兒的天主教教宗,這是史實。再看「達賴喇嘛」這個名號的由來,宗喀巴(本名羅桑扎巴或作羅桑扎貝巴)第三代弟子索南嘉措,受蒙古和碩特部阿勒坦汗(或作俺答汗)尊崇,而贈予索南嘉措「聖識一切瓦齊爾達喇達賴喇嘛」名號 (註20) ,省稱「達賴喇嘛」,簡譯為「智廣如海」,索南嘉措不敢獨享此一尊號,乃向上追尊二世為一、二世達賴,自為三世達賴,只有這三世擁有「達賴喇嘛」名號時是成年人(其中一、二世已辭世),第四世以後,獲得達賴名號時,都是未成年的兒童,這與天主教教宗的產生完全不同,十四世達賴提出由選舉產生新一世達賴說法,除了諂媚、討好西方之外,別無他解;達賴至於還說可能轉世為金髮女孩,這更是玩笑式說法,如果喇嘛教的「轉世」有其神聖性的話,達賴此項轉世為金髮女孩的說法,無異褻凟了喇嘛教;有時又說可能不轉世,但是轉世或不轉世不是他說了算,而是他辭世後,當權者說的話才算數,如追尊為一世達賴的根頓珠巴生前曾說死後要在漢地轉世,但他辭世後,他的子弟子們卻以漢地佛法不興盛,輕易否決了根頓珠巴生前的遺言 (註21) 。可見現在達賴說轉世,如何轉世或轉世金髮女孩,都是空話,下節將就轉世作一概述。
注:
9 全文見夏格巴《藏區政治史》漢譯本下冊,頁307~308
10 見劉學銚、葉伯棠、蔣金松、黃澎孝、陳又新等《民國四十八年西藏反共抗暴後達賴喇嘛言行之研析》,蒙藏委員會,1986年。
11 見廖東凡、張曉明、周愛明、陳宗烈編著《圖說百年西藏》,雲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頁224。
12 關於大陸藏區喇嘛、藏人自焚詳情,可參見拙撰《近年藏情與達賴言行》一文,該文文載《中國邊政》季刊第201期,中國邊政政協會,2015年三月,頁13~53。有關自焚部見頁33以下。
13 關於大昭寺火災,2018年二月十八日、十九日、二十三日、二十七日此間《蘋果日報》、《自由時報》、《聯合報》、《大紀元報》均曾刊載。
14 見2018年二月二十七日,台北《大紀元報》A5版。
15 見2018年三月十七日,台北《自由時報》A17版。
16 見《全體西藏民族實現名副其實自治的建議》闡釋。
17 見2019年三月十二日,台北《蘋果日報》A18版。
18 關於青海省各民族人口數字,可參見金兆鴻《青海民族概說》一文,該文刊載於《中國邊政》季刊第209期,台北中國邊政協會,2017年三月。
19 關於「大西藏」詳情。可參見張云《大西藏與西藏獨立的夢想》,該文輯入張著《西藏歷史與西藏問題》一書,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08年,該文列頁264~276。
20 見陳慶英等編著《歷輩達賴喇嘛生平形象歷史》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06年,頁26。
21 見陳慶英等編著《歷輩達賴喇嘛生平形象歷史》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06年,頁2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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